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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易蔓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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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易蔓蔓,你到底是誰

“為師說了要護你周全,自不會食言。你要做什麽,去做就是了。若你真的怕連累門派,大不了到時為師與你一同離開平隨派。”

莫之卿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願意為了她去做這有些離經叛道之事,只是如果是她的話,他就是願意的。

聽到莫之卿的話,易蔓蔓是震驚的。

為什麽呢?他為什麽願意為了她冒險呢?

莫之卿見她楞住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在擔心嗎?不必擔心,為師好歹也是大乘期的修為,帶著你逃跑還是可以的。”

“為什麽呢?”

易蔓蔓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的,莫之卿以為她在驚訝自己的修為,說起了一些往事:

“在我還沒開始記事的時候,爹娘就已經不在了,我獨自在外流浪了很久,為了活下去,偷摸搶騙的事情都幹過。可是做這種事情,如果被發現了,免不了一頓毒打。

一次,我偷了一個官吏人家的錢袋,幾乎被打死。我撐著最後一口氣,爬到了附近的一座破廟,看著坐臺上的神,心裏祈禱著,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話就好了。大抵是被打得迷糊,居然真的聽到了神的勸慰。後來我活下來了,被一個仙道撿了去。正如神所說,我修煉速度很快,甚至才十年就到了合體期。

可是合體期到大乘期的突破卻沒有想象中簡單,我當時的師傅勸我小心謹慎些,這是我命中的劫,若是突破了,此後修煉之路再無困難,若是沒法突破,則魂消魄散混入天地萬息之中。我回想起神說的,我會到大乘期,所以放手一搏。

突破過程中,我被功力反噬,命懸一線,神又出現了,她的手很溫暖,後來,我感覺到體內的氣息都順了,成功突破到了大乘期。”

雖然這並不是易蔓蔓所問的問題的答案,但是也夠她繼續震驚的了。

因為最開始,她創造莫之卿這個角色就是為了讓主角團在打邪教的時候有個得力幫手,但是一直不知道給什麽身份背景,只是寫了個名字,就去睡覺了。

但就是當晚的夢裏,她夢到了,一個小男孩,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躺在一間破廟裏,蜷縮成一團,眼淚從緊閉的眼中溢出,卻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嗚咽。

她想,如果他能活下去就好了。

於是,在夢裏,她摸了摸他的頭:“活下去吧。”

男孩:“是神嗎?可是世間太大,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她說:“會有的。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我沒有名字。”

她想起了自己剛剛為那個很厲害的配角起的名字:“那你叫莫之卿,好嗎?”

男孩:“莫之卿?”

她在他手上寫下這三個字:“嗯!你會變得很厲害,至少是大乘期的修者。”

夢境一瞬千變,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易蔓蔓只看到地上躺著一名男子。

她問:“這是什麽情況?”

男子:“神?”

她問:“該不會是,莫之卿?”

他說:“是的,我被功法反噬,恐怕是要葬身在此。”

畢竟她不是真的神,也沒有什麽辦法,只是覺得現在的他很像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做惡夢時的模樣,如果那個時候能有人在她驚醒時摸摸她的頭,安慰她,大概就足夠她惦念一輩子了。

於是她伸出手,摸了摸莫之卿的頭,哼起了小時候、她媽媽還在時,曾給她哼過的安眠曲。她後來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這個曲子的出處,應該是她媽媽隨口哼唱的曲調,只是後來她記了很久。

易蔓蔓的夢沒有持續下去,醒來之後,她就決定,至少在小說裏,要讓莫之卿這個人活著,就給了他比其他人都強的身份。

時間回到當下,莫之卿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信:“怎麽不說話?覺得為師編故事騙你?”

易蔓蔓搖搖頭:“師傅,你的名字該不會也是‘神’給取的吧?”

莫之卿一楞,回憶了一下剛剛所說的,應該並沒有透露過相關細節:“你,怎麽知道的?”

“哈哈哈,我猜的。”她打著哈哈掩飾過去。

易蔓蔓現在可算確定了,她那個夢對於莫之卿來說,可能並不只是夢,這麽說來,說不定魂穿這件事也是早有預兆?

她的腦子現在更亂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所以,你要做的事情,能與為師說嗎?”

莫之卿問的這句話也是易蔓蔓在考慮的。

按小說裏的設定,莫之卿的實力在大多數人之上,甚至可以說是小說裏的頂峰,主角團差點被邪教包圍團滅,也是他出手相助,以一敵多,才轉危為安。

可是現在她要做的事情是幫助元安在覆仇後保住性命,莫之卿會願意幫忙嗎?她又要怎麽跟他解釋她和元安的關系呢?

想著,易蔓蔓不自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莫之卿見她如此煩惱的模樣,也不打算追問,只是丟下一句“你想好了可以隨時與為師說”,就回房休息了。

鬥劍會在易蔓蔓的煩惱和糾結中如期而至。

如此盛會,門派中的大多數人都前來觀戰,其中也包括掌門和長老。

白悅和易齊都是此次鬥劍會的黑馬熱門選手,藥谷向來不參與這種活動,以前是沒人能參加,這次是易蔓蔓根本不感興趣,她雖然有點子功夫在身上,但也打不過人家正兒八經用劍的。

若不是莫之卿帶著她到場觀戰,她甚至都不想來,畢竟對她來說,這毫無懸念,她都知道最終贏家是誰。

易蔓蔓百無聊賴地托著腮,腦子裏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之天氣炎熱,眼前的武鬥對她而言就是索然無味。

莫之卿見她這些天都是這種狀態,也不免有些擔心,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聽見她在嘀咕。

“好想喝奶茶,不去冰的那種……”

“什麽是奶茶?”

易蔓蔓本來只是心裏想想,卻沒想到自己下意識說了出來,還被莫之卿聽到了,連忙找了個借口:“這個是我在山下學來的,就是牛乳加上茶,一種消暑飲品。”

嗯!冰奶茶!誰說不是消暑的呢!

莫之卿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麽,見他不說話,易蔓蔓又開始走神。

第一天的鬥劍會終於結束,易蔓蔓正準備去用晚膳,卻半路被禦劍的莫之卿攔下。

“師傅?”

“上來。”

“上?哪兒?”

易蔓蔓被他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到劍上來,我帶你下山尋點好吃的。”

好吃的!易蔓蔓一聽就兩眼放光,雖然山門內的膳食也還可以,但是葷腥真的太少了,她饞大口吃肉的日子很久了,可是,眼前的難題是……

“怎麽上?師傅,我沒在劍上飛過。”

其實不止易蔓蔓,很多修煉之人在沒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和修為時,也不能禦劍飛行。

莫之卿見狀,伸出手將她拉了上來。

易蔓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有些慌張,死死拽住莫之卿的手。

“放松,不用那麽緊張,為師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事實證明,莫之卿的禦劍之術確實很強,帶著易蔓蔓也能飛得很穩。

只是易蔓蔓從劍上下來的時候,握著莫之卿的那只手中全是冷汗,她不是不相信莫之卿,她只是單純的不太習慣在天上飛的感覺,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掉下去了。

兩人到了個繁榮的縣,又進了家裝飾繁華的飯店。

估摸著兩個人也吃不了很多,莫之卿就略略點了三四道招牌菜,又點了壺冰酒。

易蔓蔓看著他頗為熟練的模樣,不禁心生好奇:“怎麽感覺師傅您好像常來?”

莫之卿勾了勾唇:“有嗎?”

“您該不會是之前就經常偷偷溜出來吃好吃的吧?”

“是。又如何?”

看著他承認得如此爽快,易蔓蔓竟一時無言以對。

菜品上得很快,莫之卿點的都是些精致又好入口的菜肴,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比平隨派吃的那些好多了。

易蔓蔓毫不客氣,吃得津津有味,莫之卿則一點一點地抿著他點的那壺冰鎮酒。

見他喝得愜意,她也來了興致,想要嘗嘗。

莫之卿也不吝嗇,就給她倒了一杯。

冰鎮酒算是這家店的招牌之一,店家將釀成的果酒用冰凍起來,等客人點的時候,將冰圍在酒壺的周圍,維持著冰涼的溫度。

易蔓蔓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絲滑的液體冰冰涼涼的,滑入喉嚨,甜甜的,卻沒有酒的辛辣之味。

她一小口酒搭一口菜,吃得那叫一個爽快,全然把最近的煩惱丟到身後了。

一杯酒末,易蔓蔓還貪戀著那冰涼的感覺,討好地看向莫之卿。

後者看她心情大好,瞇著眼頗有意思地看著她:“我竟不知,徒兒是這麽貪杯的?”

易蔓蔓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就沒喝過冰飲,這回說什麽也要多喝點,不自覺撒起嬌:“就一杯,師傅,求求你了。”

莫之卿拿起酒壺又替她添了一杯:“你身子剛好,莫要貪杯,這酒容易醉人。”

易蔓蔓當然是不聽勸的,喝了一杯,又接著撒嬌討下一杯,莫之卿又偏巧就吃她撒嬌這套。

到最後四五杯酒下肚,易蔓蔓也覺得有些上頭了,腦袋昏昏的。

莫之卿見飯菜都消耗得差不多,他的乖徒兒似乎也醉了,就結了賬帶著易蔓蔓回去。

只是易蔓蔓喝了酒根本站不穩,莫之卿只好背著她禦劍。

易蔓蔓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了風吹在自己臉上,吹得腦袋不太舒服,便將臉埋在莫之卿的頸窩,呼出的氣輕輕撲在他的脖子上。

“師傅,我不想回去。”

回去的話,就得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有點累了。

莫之卿也不著急回去,便尋了處安全的地方停了下來,只是易蔓蔓還在他的背上,絲毫沒有打算下來的意思。

他只好背著她隨便走走,順便散散酒氣。

“唔……我好想吃漢堡、薯條、炸雞、辣條、薯片,還有堅果、奶茶、果凍……”

易蔓蔓迷迷糊糊念了一堆,這裏面除了奶茶,其他的莫之卿一個都沒聽懂。

“師傅,我想回家……”

莫之卿以為她想回門派,便應了一聲“好”,就準備禦劍,只是又聽到她說了一句。

“可是我沒有家了……”

莫之卿聽了不禁一楞,雖然易蔓蔓平日裏是有些不著調,但也從不曾拿這種事開玩笑。

他總覺得,自從白悅他們準備下山後,她和從前就不太一樣,心裏似乎藏了很多事,但她不願說,他也不追問。

只是此時,他的肩頸處落入一滴涼意,背後的人卻隱忍著沒有出聲。

他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耳畔混著風聲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曲調。

是他曾經聽過的那首曲子,那首只哼唱到一半就突然結束的曲子,現在他卻聽到了完整的,是背上的人在無意識地安慰自己。

曲終,莫之卿問出了那句纏繞在心頭的話語:“易蔓蔓,你到底,是誰?”

只是背後的人早已睡去,留給他的只有她平穩的呼吸和被擾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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